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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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宮中。

舞臺已經搭好。說是舞臺, 其實為了方便與快捷也就搭了個木架子,略顯簡陋了些, 但李承乾並不介意。他要的只是個場地, 場地豪華與否不重要。

他緩緩走上去,看著下面成群的觀眾十分滿意。嗯,很好, 全都來了。

那麽接下來就進入正題吧。

紙人過江與燒灰拼字已然被揭穿了,李承乾便略過,直接讓人取來點燃的蠟燭至於身前, 裴行儉在旁邊用扇子一揮, 一陣風過,蠟燭熄滅。李承乾中指拇指輕輕一彈, 蠟燭瞬間覆燃。這便是吹燈覆明。

吳峰面上不顯,一顆心卻提了起來。李淵神色閃了閃,默然明白了李承乾所謂的“驚喜”是什麽。他眼角餘輝瞄了眼吳峰,暗自掩下所有心思。

臺上,李承乾已經開始表演第一場。李泰端上筆墨, 又令人取來假山下的石塊。李承乾提筆沾墨,在石頭上書寫, 字跡竟能入石一分有餘。

表演完,李承乾給李泰使了個眼色。李泰捧著石頭下臺,將其傳給李淵。眾人湊上前圍觀,無不驚嘆。

“哎,是真的石頭啊!”

“當然是真的,就旁邊假山下拿的,取的時候我還幫忙遞了呢,能感覺不出來嗎?”

“這字跡……也不用刀劍, 單憑尋常毛筆進能將字寫進石頭裏?嵌入的印跡可不淺呢。”

李淵眼中的光閃得更亮了些,他灼灼看向臺上的李承乾,淡淡開口:“可還有旁的?”

“當然有!”

李承乾看向李麗質,李麗質會意,屁顛屁顛上臺:“該我了,第三場我來配合阿兄。”

李麗質頗有幾分表演天賦,兄妹倆先是演了一出久別重逢的戲碼,閑聊幾句後告別。李麗質呀一聲:“天色好黑啊,都瞧不見路了。”

眾人:……小娘子,這是在大白天!

李麗質懊惱道:“沒有燈籠也無蠟燭怎麽辦呢?”

眾人:……小娘子,你眼神是不是不好?小郎君剛剛才表演的吹燈覆明,蠟燭還在桌上擺著呢。

李麗質:我不聽我不聽。

她演得十分投入,也很有天賦,頗有幾分演員的信念感,李承乾接戲也接得很自然,他得意地打了個響指:“看我的!”

下一刻張開左臂,抖了抖衣袖,右手拿起火折子將其點上,衣袖瞬間燃起火焰。李麗質拍手叫好:“哦,這下便能看清夜路了。”

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,前兩場表演也就罷了,李世民與長孫氏看看不說話,隨他們折騰,這一下差點沒把他們嚇死。長孫氏立時叫出來:“承乾!”

李世民三兩步要沖上臺去,唯恐李承乾玩火燒身。李淵自然也是擔憂的,忙不疊勸:“承乾,趕緊熄了,小心傷到自己。”

李承乾楞了半秒,眼見形勢不對,搶在李世民趕到之前將火撲滅,卻還是沒躲過李世民的魔爪,直接被騰空提起。

“想死是不是?火也是能隨便玩的,竟自己燒自己,不知死活。我看你是皮癢了!”

李承乾哇哇大叫:“阿耶放手,你看啊,你看!”

他將袖子伸到李世民眼前,李世民立時楞住,被燒的衣袖完好無損。

“這……這怎麽會……”

李承乾趁機掙脫魔爪,躲在一邊得意的笑,並說:“阿耶,這裏是表演的舞臺,你不能隨便闖上來的。”

李世民:呵呵,你說不能闖就不能闖,你看老子答不答應。

念頭剛剛劃過,李麗質便將其推了一把:“阿耶快走。阿兄後面還有表演呢,你在這會妨礙他表演的。”

李世民:……麗質小時候多水靈多可人啊,跟承乾混久了,也學了他的性子,越來越讓人糟心。

想著,目光又瞄向李泰,這孩子也一樣,全是被承乾帶壞的。

李世民瞪向李承乾,李承乾也瞪他:“阿耶,你快下去啊。你不想看表演,阿翁還想看呢。太子伯父四叔也想看,吳博士更想看的。大夥兒都想看。你別妨礙別人啊,多不地道。”

李建成;李元吉:……並不是很想看。

吳峰:……我更不想看。

李世民目光淡淡在三人身上逡巡一圈,嘴角微勾,斥了李承乾一句“不許再玩火”,到底下了臺。

李承乾繼續第四場。

這是重頭戲。

他要來一個瓷碗,將數枚蓮子撒入碗中,再在碗中註入熱水,不一會兒,水面開出數朵鮮艷的蓮花。

臺下傳來一陣吸氣之聲。

“這……這是種蓮術?是吳博士的種蓮術!”

“對,是種蓮術。之前不是傳言吳博士便是這般種蓮的嗎?”

“不只種蓮,前頭的吹燈覆明、寫字入石、燒衣送客不也是吳博士的戲法嗎?”

“確實是吳博士的。他同聖人演示的時候,我就在旁邊伺候,親眼所見。”

“我也是,我也在!”

“吳博士的仙術仙法小郎君怎麽知道?”

李承道也想到這點,第一個跳出來:“李承乾,你如何會這些?”

李承乾得意洋洋,輕蔑視之,不予回答。

“是不是吳博士教你的?”李承道自認唯有這一個真相,不太高興地走到吳峰身邊,“吳博士,你說紙人過江、燒灰拼字的把戲只教給了我與八叔九叔,為什麽李承乾也會。

“這便罷了,如今我們不會的他同樣會。而且似種蓮術這種,吳博士當日明明說我們學不來,你不能教,怎麽對我們如此,轉頭對李承乾又是另外一個模樣。”

李元亨李元方也鬧起來:“吳博士,你說話不算數。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,所以不願教我們?憑什麽只教李承乾!”

幾個孩子都只五歲,行事恣意慣了,平日除在李承乾身上吃過癟外,旁人何曾給過半點委屈?鑒於皇子皇孫的身份,素來是要星星不給摘月亮。說話間自然不客氣。

李淵更是震驚錯愕,心緒百轉,側目看著吳峰,不言不語。

吳峰一時犯難,不等他開口,李承乾便道:“我會的這些可不是他教的。”

李承道嗤鼻:“你撒謊,若不是吳博士教的,你從哪兒學的!天下間只有吳博士會。”

李承乾揚眉:“誰說天下只有他會的?我不就會了?我聰明啊。”

旁觀者訝異,有沈不住氣的已然竊竊私語:“都說吳博士會的是仙術,如今小郎君也會,那小郎君是不是也跟吳博士一樣,是仙人?”

李承乾笑著解釋:“我這可不是仙術,只是戲法而已。跟跑江湖四處擺攤表演雜藝的人手段差不多。只需知道了其中訣竅,人人都能做到。”

“啊?人人都能做到?不可能吧!”

“對,這麽神奇的術法,怎會是雜藝人的把戲?”

“是啊,別的不論,那種蓮術定是仙術無疑的。”

……

李世民眼中藏著喜意,幾個孩子籌謀的這一出並未提前告知他,因而今日他入宮來是從頭到尾糊裏糊塗的,但自第一場戲法他便發現了蹊蹺,一場場接連看下去,哪會不知承乾這是設了個局,目標在於吳峰呢?

他嘴角勾起:“別賣關子了,說吧,竅門是什麽?”

李承乾不高興地哼哼鼻:“為這些竅門,我可是費了大力氣的。我累死累活才破解的東西,你張張嘴就想做伸手黨?想得怎麽這麽美呢!”

他攤開手,接著說:“想知道竅門,總得付出點代價吧。”

李世民:……

見他半天沒反應,目光越發不善,李承乾將手收回來,撇撇嘴:“就知道你摳門。死摳死摳的。”

李世民:……忍住!這是親生的!親生的!親生的!

李淵哈哈大笑:“承乾想要什麽,阿翁給你。跟阿翁說說,這些戲法你都是怎麽做到的?”

柳寶林眼珠轉動,莞爾道:“這樣的奧秘誰不想知道,是該給代價,總不能讓小郎君白忙活。小郎君只管開口,我雖錢財不多,卻也願意付一份。”

臺下許多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,心癢難耐,眼見柳寶林開了頭,猶豫了一小會兒紛紛跟著附和:“還有我們。我們也願意。”

其中有那麽一兩個不自主瞄向尹德妃張婕妤。需知這倆從前可是對吳峰的本事大誇特誇呢,那會兒聖人重視吳峰,自然對她們如此尊崇自己看中的人感到高興,如今可不一樣了。

但凡能讓尹德妃張婕妤吃癟一分,她們也願意啊。因而一個個爭先恐後表示要“買”李承乾的戲法敲門,甚至有人已經褪下首飾頭飾當場塞給李承乾。轉頭瞧見尹德妃張婕妤臉上僵硬地比哭還難看的笑容,心裏越發高興。

看著滿懷的金銀玉翠,李承乾也高興,清了清嗓子,開始揭秘。

他讓人將道具全部拿過來,站在李淵身邊。

“阿翁,吹燈覆明其實很簡單,這包是硫磺粉。我將它們藏在指甲裏。在蠟燭剛熄滅的時候,燭頭還有餘熱星火。我看似只是手指一彈,似乎在施法,實則是暗中將指甲內的硫磺粉撒上去。餘熱星火一碰硫磺粉,自然就覆燃了。”

他重新演示,不再以兩指相彈,而是將蠟燭熄滅後,直接取微量硫磺粉撒上去,果然蠟燭覆燃。

人群中立時傳來驚呼:“哦,原來如此啊!”

接著是寫字入石。李承乾將筆墨教給李淵,又讓人再搬了塊石頭過來。

“阿翁寫幾個字試試。”

李淵心有疑惑,依言照做,筆觸落下,字跡竟也入石一分。

李淵瞬間明白關鍵:“秘密在筆墨之上?”

“對。更準確點來說,是在墨。只需有此墨汁,誰都能寫字入石。”

李淵端起盛放墨汁的瓷盤:“這墨如何制?”

“用烏龜尿,炭灰,鹵砂一起研磨成粉,摻入墨中便可。”

李淵驚愕:“這般簡單?”

李承乾點頭:“就是這般簡單。”

圍觀者詫異:“烏龜尿、炭灰、鹵砂,單憑這三樣就能融化石頭?”

“融化石頭做不到,但深入石頭,在上面留下一一分印記是可以的。若用在木頭上,印記會更深兩分。”

眾人恍然:“那剛才小郎君的點火燒衣……”

李承乾張開手臂轉了一圈:“阿翁瞧,我裏頭雖穿得厚實,但外面罩的卻是一件單衣,這是為今日表演特意準備的。”

李淵怔住:“衣服有門道?”

“衣服沒有門道,就是普通的衣服。但我點火的位置是經過挑選的。裏頭藏了東西。”

他招手讓裴行儉另取一件衣服來,將一顆小丸子塞進衣袖,然後點燃衣袖,火光乍亮,再將火撲滅,衣物無損。

李淵將丸子撚在手心,卻看不出有什麽異樣。

李承乾輕笑:“這是從樟木中提煉出來的,叫臭丸。可用來驅蟲驅蚊,放在衣櫃裏能防止衣物被蟲蛀咬。燒衣送客的秘密便是它。用衣服包住它點燃,可以使衣物無損。不過這戲法也有弊端。不能燃燒太久,只能一小會兒,否則衣物還是會被燒壞,戲法也就穿幫了。”

眾人驚訝:“就這麽一顆丸子?原來這些看起來神乎其神的術法,其竅門都這麽簡單啊。”

“那種蓮術呢!小郎君,你剛剛讓蓮子開花的手段也這麽簡單嗎?”

“對啊,小郎君快說!”

“那個要覆雜些。”李承乾搖頭,取出一顆蓮子,繼續道,“蓮子是經過挑選的,個頭要大。”

他借助小刀將蓮子殼切開,內裏自現。

眾人怔楞:“這是……”

“裏面塞了東西。將蓮子取出內芯,只剩一層表皮。然後用通草做成荷花與荷葉,再用綠線做荷花梗,把它們緊緊紮在一起。

“然後將之塞入蓮子內殼,再將內殼黏起來,做成完好的模樣。碗中放熱水,熱水會將粘結處融化,蓮子殼破開,通草因吸熱膨脹,便會浮出水面,就是開花的模樣。”

眾人無不驚嘆。別的便也罷了,誰能想到,這讓大家篤定必是仙人手法的種蓮術也不過是一場雜藝。是的,雜藝。已知竅門,再來瞧這些“仙術”,與雜藝無異呢?

柳寶林瞄了眼吳峰,斂下目光,狀似無意感慨:“這麽說來,種蓮術也不過是制作的手藝略精湛些,無甚神奇了。怪不得小郎君將之比作街頭騙人的把戲呢。可不就是嗎!”

眾人下意識點頭,轉而想到某點,不自覺看向吳峰。

若這麽說,那以這些手段讓他們認為是活神仙的吳峰,豈不也是在騙人?

吳峰:……

他必須做點什麽,不能坐以待斃,仍由眾人將“騙子”的帽子直接蓋死。

“小郎君果真聰慧。”吳峰面上一派淡定,語氣平緩,仿佛並沒有被李承乾這番表演所影響,甚至臉帶笑意,露出讚許,很有幾分寵辱不驚之態,頗讓人另眼相看。

但唯有他自己知道,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,微微顫抖,暴露了他真正的想法。是震驚,是不悅,是憤怒,是審視。

他將目光轉向道具:“這些戲法皆是我經年研究,小郎君能在短短時日內將其破解,實屬不易。小郎君今日的表演著想讓人大開眼見,不知小郎君的戲法是否表演完了?”

完了……

這兩個字旁人聽來很是平常,尹德妃與張婕妤卻是頓了頓,互視一眼,皆從對方目光中明了其意思。

若李承乾已經表演結束,也便代表他肚子裏沒貨了。那麽……

張婕妤眼睫顫動,眼珠轉了轉:“我想起來吳博士之前還能讓靜水沸騰,不知小郎君可也會?”

尹德妃接著說:“小郎君不但會吹燈覆明、寫字入石、燒衣送客,便連種蓮開花都會了,怎可能不會靜水沸騰?小郎君,你說是不是?”

兩人目光灼灼看向李承乾。

眾人被她們這一說,也覺如此,紛紛附和:“是啊,小郎君這麽厲害,肯定會的。”

“小郎君,不知這靜水沸騰是如何做的,可否也給我們演示一下?”

“小郎君,你就告訴我們吧。不然我們心裏一直記掛著。”

……

眾人都是會被帶動的。柳寶林能三言兩語將大家的視線轉移至吳峰,她們也能依樣畫葫蘆。尹德妃與張婕妤瞥了眼柳寶林,心頭嗤笑。

這人倒是有幾分姿色與手段,近兩年後宮除她們外,也就柳寶林還能時不時得聖人寵幸一一。便是如此,也是無法與她們抗衡的。

寶林不過正六品,同她們的位份不能比。這人哪來的膽子與她們相爭?以為今日濟濟一堂,便能借這個機會使手段出風頭,叫聖人看在眼裏了嗎?

呵!這點小動作未免也太叫人看不上眼了些。

李承乾瞇了瞇眼,嘖,這不就是把他架上去,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嗎?眼見他將壓軸的種蓮術都展示出來了,以為他會的只有這些,認定他沒有別的存貨了?

這打的什麽主意,他可太清楚了。雖說他已經戳穿了吳峰大半的戲法,可只需有一樣沒破。她們就能找到機會從中轉圜。

吳峰垂眸,餘光掃向李淵。

靜水沸騰不過是小把戲,他真正想要提醒的東西,此間唯有李淵知道。

而李淵此刻也確實想到了:那日的種子發芽。

李承乾哼哼兩聲,轉頭打斷李淵的沈思說:“阿翁的酒冷了,我為阿翁溫酒。”

尹德妃嘴角勾起,這是破不了靜水沸騰便顧左右而言他,想混過去?尹德妃怎會給他這個機會,笑著開口:“小郎君,溫酒這等事有婢子呢,何須你動手。你看,大夥兒都等著,不如你先揭秘戲法?也免得諸位姐妹們心癢難耐。”

“急什麽!”李承乾不滿地瞥了她一眼,對李淵說,“阿翁,我這溫酒的方式與尋常不同,乃是用雪來溫。這法子內侍宮婢可不會,必須我來。”

眾人驚愕:“用雪溫酒?雪這麽冷,如何溫酒?”

“是啊,小郎君是在說笑嗎?”

“呀,我知道了。莫不也是戲法?什麽戲法竟能用雪來溫酒?”

李承乾沒回答,提著酒壺往旁邊走了兩步,將之放在雪堆裏,沒多久雪中開始冒出熱氣,待李承乾再把酒壺提回來,酒竟然真是溫的。

眾人瞠目結舌:“這……這雪居然還能溫酒?”

李承乾得意洋洋,轉頭喚了聲:“老裴!”

裴行儉將雪堆掃開,但見下頭皆是白色石子。他拉著李淵上前觀看,石子冒著熱氣,隱約還有劈裏啪啦如同木柴燃燒的聲音。

“阿翁,這是石灰石。我與你們說話的時候,悄悄讓老裴埋進來的。這種石頭遇水會產生大量的熱,熱量會將酒溫熱。這便是雪中暖酒。”

李承乾眨眨眼:“阿翁是不是覺得很耳熟?”

李淵擡眸,他又道:“所謂靜水沸騰也是一樣的道理。將石灰石丟進水裏,水受石灰石釋放的熱量影響,自然就沸騰了。”

李淵轉頭讓人擡來水缸,將石灰石丟入缸中,果然如李承乾所說,水面瞬間沸騰起來。

尹德妃張婕妤臉上表情一僵,心一點點往下沈。

怎會……怎麽會……

李承乾目光掃過吳峰,仰著小腦袋說:“阿翁,不只吳博士的戲法我會,別的戲法我也會哦。”

李淵挑眉:“還有別的戲法?”

李承乾點頭:“有的。阿翁且看我表演。”

李承乾蹬蹬又跑回臺上,接連表演彩巾變魚、巧變飛鴿。這倆是後世魔術中常見的,現今民間雜藝人裏也有類似的節目,不算十分稀奇,卻也有趣。

然後是“愛吃糖的木簽”:將糖和細小的木簽放入水中,木簽會自動游向糖果,就好似在搶糖吃。

更有“紙杯燒水”:紙杯中放入少量水,置於蠟燭上火燒,水沸騰了,紙杯卻無恙。

前者是因裝水的容器為淺碟,糖在水中融化,糖溶液的密度比水大,會往下沈。這個過程中引起水流變化,水的運動方向在木簽下方形成循環,促使它們朝糖靠攏。

後者看似與雪中暖酒差不多,原理卻並不一樣。紙杯是李承乾特制的,但秘密並不在紙杯。單純是因為紙的燃點至少要達到130度以上。而水的沸點在100攝氏度。所以能夠造成水沸騰而紙不燃燒的效果。

對於這兩點,解釋起來略為困難,李承乾不過五歲,說得不盡不詳,聽得眾人雲裏霧裏,但基本要點算是聽明白了,紛紛拍手叫好,稱讚不已。

“這些算什麽,我還會更厲害的呢!若是演示出來,一準嚇呆你們。”

眾人驚嘆:“小郎君還會更厲害的?”

“當然會!家雞變鳳凰聽說過嗎?讓雞褪去自身的雜毛,長出五色毛來,跟鳳凰一樣。”

有人疑惑:“莫不是把雞的毛染上顏色?”

李承乾瞪眼:“染個顏色算什麽本事。我說的是褪去雜毛,讓它自己長出五色毛!”

“這怎麽可能?雞除了雞毛,還能長出別的毛?”

“小郎君可能演示一下?”

“對啊,小郎君給我們瞧瞧,讓我們見識見識唄!”

李承乾招手讓李泰抱來一只雞。可這雞自己的毛是掉的差不多了,卻沒長出什麽五色毛來,看起來奇奇怪怪,醜的不行。

眾人面面相覷,小郎君這是翻船了嗎?

李承乾不慌不忙,將雞遞給李淵,又給他一個鐵罐子:“我表演了那麽多,剩下的得阿翁自己嘗試才好。家雞變鳳凰是需要時間的,阿翁可養著這只雞,餵它罐子裏的東西吃。過些時日,它自然就能長出五色毛來了,宛如彩鳳一樣。”

接著笑瞇瞇對眾人說:“戲法光看有什麽意思。諸位都可以自己養只雞試試。”

柳寶林率先搖頭:“這……我們就是能養,也不會養啊。小郎君且說說,需得如何養才能讓其變成彩鳳?這秘密可是那罐子裏的吃食?”

李承乾這回沒有幹脆回答,而是看向吳峰:“吳博士這般厲害,想來是知道的,不如讓他告訴各位吧。”

眾人齊齊側目,將視線轉向吳峰,眸中滿是期待。

吳峰:……他知道個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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